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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河北唐山打人事件后，河南村镇银行“存款消失术”，再次刷新大众三观。
可以说是银行业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金融犯罪，也是多方失职失德的一次金融猎杀。
刚刚许昌公安发布通告，大体意思是：
从2011年开始，一个叫吕奕的人，就在控制河南几家村镇银行，利用第三方互联网金融平台，进行非法揽储，推销金融产品。
但是背后的话，并没有说。
吕奕这个贼头，已经逃到了国外，是否能抓捕归案还是未知数，40万储户近400亿的血汗钱，是否能拿回也是未知数。
这让我想到了国外的一个电影，《惊天魔盗团》，一群魔术师花里胡哨一顿操作，把银行的金库盗了。
吕奕当初看了，可能一脸疑惑，只需要跟管仓库的人打声招呼就行了，玩一招偷天换日即可，何必魔术。
这起案件看似简单，背后极其复杂，因为正常情况下，国内超过一个小目标，都会受到董事会、审计师、国资部门、地方的关注审阅。
而河南简简单单一个新财富，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走了这么庞大的资金，再加上“维权红码”和“白衣战士”等连锁现象。
只能说，吕奕操纵的可能不只是小小银行高管，更多是一个盘综复杂的地方性利益集团。
重要的是，在大众意识里，现在中小银行已经变得不再安全，随处都可能出现“挤兑”风险，而河南一些地方的公权力，也遭到极大挑战。
人们都期待有一个真实可靠的结果，而不是泯灭人性的打压。
而且我发现这些出事的地方，房价都在不约而同下跌：
唐山打人事件后，房价开始崩塌，现在已经跌入历史性低点；
许昌、南阳等城市这些年也在下跌，在“储蓄存款消失”后，似乎也会面临着相同的结果。
有人说，这是周期导致的因果，其实在我看来，这是历史的必然，它们似乎都被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所累及：
“地方文化资本”。
地方文化资本，不单影响着一个城市的楼市，甚至决定了一个城市的发展命脉，看懂下面的文字，你一定会明白其中道理。
1
河南村镇银行暴雷后，吕奕这个名字，进入大众视野。
河南当地的一个朋友跟我说，吕奕实际上不叫吕奕，而是吕光义，是河南南阳镇平县，吕氏家族的二公子。
“家族”“公子”，这些名词，我只在豪门世家的电视剧里见过，但在一个没听说过的小县城，还是头一次。
朋友说，电视里的都是假的，人家吕家却是真的。
在镇平县石佛寺镇，吕家有一座占地面积超过3000亩的园林，名字叫做吕氏山庄。
这个山庄在当地颇有名气，因为太过奢侈，普通老百姓做梦都无法理解。
整个山庄盘踞在当地风水最好山脉上，内设有多座宫殿，还仿造故宫的殿前台上石刻工艺，故宫的石刻是龙，这里刻的是仙鹤展翅。
园林里到处是奇花异草跟珍禽异兽，名副其实的皇家园林，在国内都是独一无二。
老头子吕荣三是原河南省四建一把手，给吕奕的起步做了一定的资源起步和人脉拓展。
2003年，29岁的吕奕，神秘地获得了61公里长的开封兰尉高速公路经营权，后来把高速收费权抵押给多家银行，借到修路资金，然后又把部分资金用于参股金融机构。
就这样，吕奕通过一条高速公路，进入了河南的“金融圈”，通过旗下多家企业“串联勾结”，与至少26家村镇银行产生联系。
贿赂银行高管，套取资金，然后左手导右手，把资金导出到体外，之前已经有很大的债务窟窿补不住了，而这次近400亿的惊天大雷，应该是吕奕决心跑路的最后一笔。
为什么我用这么大的篇幅，讲述吕奕的故事。
是在告诉大家，生活在这个社会，很多事情都不会以正常的逻辑来运转。
你辛辛苦苦奋斗一辈子赚的钱，不如人家在酒场上随手一扔的项目，甚至还会被一些金融骗子，偷天换日，不翼而飞。
国家这些年一直在提倡“共同富裕”，拼命打老虎，但事实上，越小的地方，对权利的约束力狭小，监管无法达到，权钱交易的内幕就会腐蚀当地经济。
这些银行以及政府的高层，看不到吕奕背后的阴谋和风险吗？肯定看得到，这种小儿科的玩法，傻子都明白。
但他们为了人脉为了资源更为了满足私利，依然选择帮助吕奕。
父母官如此，民风何谈。
我朋友说，其实和唐山一样，河南一些小地方，当地的一些年轻人越来越极端结果论。
也就是说，只要能赚钱，干啥都行，遇事可以不讲规则，大家都拿钱和关系开道。
开着迈巴赫，手握几套房的老板，无论人品怎么样，都比那些文儒书生强。
换句话说，没钱的男人不算男人，再怎么高雅有文化，都是人生的败者。
当“富豪不问出处”时，人们心中就不再有敬畏心，不再存以公平，就绝无公平可言。
这样，区域的文化资本就受到了惨重的打击。
2
这时候很多人应该明白什么是“文化资本”了。
就是一个地方，所有人的做事风格、脑回路以及共同的价值观的集合，它决定了经济发展的走势。
我们经常听到一句话，“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湖北人比较拼也爱思考，这是地方文化对教育重视的结果；
再有福建人，家家都爱做生意，鼓励孩子成人以后走南闯北，所以在中国，闽商始终占有一席之地。
当然你也见过，有的地方官僚主义盛行，凡事靠关系，大人懒散无为，还特喜欢把孩子藏在羽翼之下，生怕出去遭罪，脑子里一门心思送礼攀人脉。
这些城市典型分布在河北、河南、山东、东北、内蒙、山西等等区域。
而且你会发现，这些区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酒桌文化异常严重，想交朋友必须喝酒，想办事必须喝酒，想做生意也必须喝酒。
酒桌文化就是一次权力的服从性测试。
记得我曾经去内蒙出差，当地某开发商接待。
酒桌上对面一高管喝高了，劝我喝酒，大声吆喝“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我们这买卖就没办法做成。”
我说，“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当时的场子冷了近3分钟，场面极度尴尬。
我的脑回路很简单，生意为什么要跟喝酒挂钩。
事实上，有些人就是为了通过酒去测试你是否会服从，看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如果你频频接受，那么认为你很好对付，如果不接受，就认为你不好交往。
而且，酒后露真相，当他们看到你最狼狈的样子，对你这个人就有了更“确定”的把握。
但在到了广东一带，环境就不一样了，谈生意基本都是喝茶和咖啡。
有时候上午飞到，下午飞走，生意甚至是在飞机场里完成的。
大家的“时间颗粒度”都很小，一切都以效率为主，而不是直接跑去喝酒按摩泡桑拿。
酒桌文化是“低质文化资本”的一种表现形式，会严重伤害营商环境。
很简单，“酒=关系”，关系多了，公平就少了，优质的企业和人才缺乏公平的竞争环境，就会逃离。
我有一个读者，去年从北方乌兰察布某县城撤回到珠海。
他是做渔业的，几年前看上当地的一处天然湖泊，无论是环境还是气候都非常适合渔业养殖。
然而没想到的是，办资质就花了半年时间，被各种吃拿卡要，投资数千万购买鱼苗设备后的第二年，当地政府又引入了一家煤炭发电厂。
因为电厂会“做生意”，给当地官员送了很多大礼，关系搞得好，所以被应允在湖泊旁盖了电厂。
电厂用天然湖泊的水给设备降温，没过多久，生态就出现了问题，鱼苗开始大量死亡，湖面萎缩，水量剧减，甚至还有异味，这个4A景区，就这样慢慢走向衰亡。
去县里告，无果，去市里告，又无果，二十年积累的资产都被耗光后，只能选择逃离。
他跟我说，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去这种地方投资了。
3
相对于企业，文化资本缺乏的地方，更难以留住人才。
因为当普通家庭的孩子拼命考试，考进当地体制后，却惊喜的发现，体制内的升迁概率不取决于能力，而是关系。
他比你能力差，可人家的爹跟局长是亲戚，是好兄弟，这时候你怎么比呢？拼命“表现”甚至都不及人家酒桌上的一句话。
体制外就更惨了，做生意没有优势，文化资本缺失的地方，市场经济更不用多说。
无论是唐山也好，河南这些三四线城市也罢，这些年，年轻劳动力都在加速流出，去北上广深，去成都武汉杭州，最起码也要去隔壁的省会城市。
相对于艰辛来讲，他们更向往公平的竞争环境，和靠双手努力就能换取的等价回报。
年轻人是驱动一座城市经济发展的“石油”，油没了，这艘船还怎么远航呢？更别说是楼市了。
中指研究院数据显示，2022年5月份，唐山新建商品住宅均价8606元/平米，环比下跌0.42%；二手住宅成交均价11027元/平米，环比下降0.84%，同比下降6.65%。
已累计15个月环比下跌。
“烧烤店”所在的路北区，成交均价1.6万每平米，同比大跌25%，成交面积更是腰斩。
当地的一个中介跟我说，打人事件后，外地的投资客都在加速逃离，买房的单子一个没有，卖房的一天能来三个电话。
而河南许昌、南阳、开封等等，你去研究，会发现，这些年房价都是下跌的，县城房价一直维持在5000元每平米左右。
在这次“村镇银行”事件之后，我相信资金和人口逃离的速度会更快。
我一直都说：
城市是没有原罪的，罪在于人，当你无法改变一个地方的大环境时，只能选择逃离。
“文化资本”这种东西，都是以十年为单位的沉淀，之前好不了，未来也很难好起来。
市场的底层需求是相对公平，人们的底层需求是互相被尊重。
很多人问我，择城买房的底线是什么？
答案是，一定要选民风友善、政通人和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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