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处重要“节点”是客厅的壁炉墙,它是全屋中心最矗耸,也是最全视觉性的焦点。
垂直向度和坡顶交汇处形成的尖角,带着欧洲中世纪高塔和尖顶的浪漫或表达。
同时,简单而易于理解的量体(此处为实墙)被摒弃,转换成透明的框架式架构,线条成为力量和动态的象征。
顶部不规则的建筑造型被进一步强调,线条的力量感更强。
此处的线条是指虚的光带,而非实体的物质线条。在人造强光带的衬托下,自然光透过天窗投射进来,虽然柔和,但更有光线的体积感。
建筑史的进程中,力量、秩序、特性、光线、时间,成为最重要的五个要素。其中,力量、秩序是简单的物的表达,它们构成空间,特性是物和复杂的整体的表达。
光线是非物质化的,但它仍是可被感知的现象。光线和特征已经可以传递出场所精神的表达,不过仍然是静态的表达。
如果每一个场所的精神都是可以被不断细分为更多种的微场所精神,它依据步入者各自的经历特质而产生不同的微场所精神,但又不脱离总体的场所精神而存在。
最终,通过各自不同的微场所精神,希望它们可以自发地汇聚成总体场所精神,则还需要加入另一个重要的因素,即时间。
时间不是一种现象,而是现象的连续和变化所形成的秩序,“途径”是体现或者说是表达“时间”的一种要素。
“途径”的安排或设计,就成为途径本身和时间表达的嵌套结构,某种程度上时间的体验通过途径完成,更微观意义上说,人的部分生命历程被融合在这些途径和时间里。此时,真正的“场所精神”在“此下”完成并被体会。
途径的考虑,从“包被”边界的暧昧性出发,依据完形心理学(Gestalt Teory)的理论,人会自动去寻找不确定的边界。
在此设定下,进入者在未知空间体系里,会自然地往建筑结构的通透围合方向(大玻璃景墙)进行,从而形成一种自我选择的强制动线。
在这条动线中,功能所希冀的途径与设计的初衷重合,同时将垂直交通核心位于中间而带来的双向通过可能自然消解成单向途径,即保证了视觉秩序的审美诉求,又保证了时间秩序的不被错乱。
首层途径完成之后的方向性,被引导至地下层。由于建筑本身的特性以及室内布局有意识的光线疏导,这一层的行进途径安全重叠了首层的过程。
坡地地下层的光的条件,带给此处空间同样的边界“暧昧性”并且多加一层“安全感”。这种“安全感”设有附随通常意义上“安全感”的负向情绪——压抑感。
顶层的布局因为实际功能的需要,在内部具有相对稳定和明确的“包被”边界,整个空间的重点在此从外部转入内部。
途径中的另一重节点,就是顶层的过厅。
德语的场所(fried)意味着自由,也就是避免伤害和危险。这种保护方法是利用包被(umfriedung)达成的。“和平”(friede)和满足(Zufrieden),朋友(freund)以及爱(frijou)有关。
为了保证过厅天然的包被性不被破坏,所以这个空间除了建筑限定结构的材料选择之外,没有做任何形式上的处理。一切都交给空间和光。
这一设计的总体探讨在于,如何从设计的层面出发,抛弃对于形式的低层面创造,而更多关注在设计的本质上,通过修辞学的手法对“场所精神”的创造做出初步的浅显理解和实验,希望能由此突破自我的藩篱。
翁瑞栋于杭州 2018·06